盐昔昔

【靖苏】朝暮

*提早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生贺😳

*阿酒 @清杯酒 生日快乐!🎂要一直快乐噢!!!祝你越来越美丽٩(๑❛ᴗ❛๑)۶逢考必过!成为人生赢家!!!还有呀,身体健康!!!😄

*希望友谊的巨轮直挂云帆济沧海!(好厉害的样子!叉会儿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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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

宫中人都明白,当今的皇帝与先帝不同。

先帝是个完完全全的皇帝,真正的人隐藏在繁厚的帝服下。而如今的皇帝先是一个人,必要时才会露出皇帝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凌厉。

先帝向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极尽奢靡的生活,而当今圣上不同,他行事雷厉果决,能自己动手定不劳烦旁人。

陛下不需要人伺候更衣,在北境一役后。那时他还是太子,然后才成了年轻的皇帝。

眼尖的宫人在留陛下一人更衣而退下时便会发现,陛下的桌案上添了一瓶兀自立在案头的梅,傲视一切的样子。

于是有宫人也见过陛下温柔地抚着梅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这样的深情,连傲然的梅都仿佛露出几分羞怯,和难得的温柔。

偶尔撞见此景的宫人们以为陛下魔怔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静太后闻讯,赶往武英殿,但没多久便退了出来,听之任之的模样。这件事便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直到苏监军回来,梅丞相入朝。

陛下开始将丞相单独留下,到后来留得多了,甚至要过夜的。二人抵足而眠,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丞相也不嫌烦,大概是不敢,众人揣测。

不过,清晨,陛下不再自己一人郁郁地更衣,束衣带的人换成了梅丞相。

宫里人渐渐都十分高兴。毕竟从前陛下虽体恤下人,但总有几分失落和沉郁,失了魂一般,离周遭的一切都很远,总叫人畏惧压抑。如今丞相回朝,好像将他打散的心重新聚拢,陛下终于不是笼罩皇城的阴云,而是普照大地的阳光了。

至于两人举止亲密一事,旁人不说,却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日子久了,自顾自地印证后,纷纷地再次传开来。

那二人不知道,他们在众人眼中早已是应该一直待在一起的一对。在他们处处不经意流露出的默契中,众人被潜移默化的,再不惯也看惯了。有什么不好呢,国好,家好,什么都好。

再说,陛下总说丞相与他如同一人,一人更衣,一人用膳,一人批阅奏折,一人漫步宫廊……总之,无甚不妥!

食、

梅长苏胃弱。

虽然他九死一生从北境的战场两次夺回了命,连带着火寒毒都清了,但到底体虚,此番回来,静太后,晏大夫和太医先后把过了他的脉,都说要进补。反正,该多吃些。

萧景琰想着,梅长苏如今总算有大吃大喝的机会,心中不由雀跃,盘算着趁机将人养壮实些。

于是除了一日三餐,蟹粉小笼米糕桂花粥一应吃食并着太师糕豌豆黄等在桌案上开起了展览会。静太后和御膳房十分费心地准备。

梅长苏受宠若惊,并以铺张浪费劳烦他人为由劝过萧景琰许多次,每次都让萧景琰以人以食为天驳了回去,实在不行,便拉了人往静太后处,三人寻时间齐聚着做糕饼。日子倒实在是有滋有味。

虽然如此,如今梅长苏最勉强不得的一点就是食欲,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吃遍金陵的少帅了。

长年经历病痛折磨,他早已习惯了药的清苦,习惯了明白自己的胃口不好,无法像当初那样大嚼大咽。如此一来,到了现在需要进补多吃的时候,就真的没了胃口。

萧景琰瞧梅长苏努力吞咽的模样,再看看碗中只去了小半的桂花粥,心中思索起应对的策略。

又是一日晚膳,帝相与太后在桌前坐好,等菜上齐了,便其乐融融地互相布菜。这本是寻常之事,寻常人家做的。

但萧景琰就是要一点不寻常,他到底不是寻常人,而是天子。梅长苏碗里的好菜被他适当地抢走了些。

静太后明白他的小算盘,表面上说了他一两句,背地里却朝他鼓励地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暗中留意梅长苏的反应。

不想,只等来一句“景琰别闹”,居然就没了下文。

这叫萧景琰怎么甘心,他向来是不轻言放弃的。于是他的筷子频频伸向梅长苏碗中。

梅长苏脾气本也算不上多好,只是当年有谋士这个身份在,再怎么样也要做出满不在乎的阴狠模样,实际上他不阴狠,内里也确实还是那个跳脱的少帅。

打他极小时入宫第一次见萧景琰起,他俩就玩在一起了,大约是看对了眼罢。奇奇怪怪的缘分。反正大人们总能见着乖巧地跟在景琰哥哥身后的小林殊。

萧景琰端端正正地坐着,林殊也端端正正地坐着;萧景琰老实巴交地“咕嘟咕嘟”喝水,林殊也作老实巴交状“咕嘟咕嘟”喝水;萧景琰打个哈欠,林殊也要打一个哈欠。

其实林殊那不是乖巧,他只是从小爱上与萧景琰攀比,比谁坐得端正,比谁喝的水多,比谁打哈欠时张的嘴大……什么都比。但要不是萧景琰偏袒似地有意让他,这些喝水坐姿的项目,他一个也赢不了萧景琰的。

林殊聪明,他知道自己赢不了,就转而耍赖,例如抢萧景琰碗里的菜。这是他干得最多最擅长,且坚持了许久的一件事。

体内的林少帅重新上窜下跳起来,梅宗主爆发了。

慢慢地,他一步一步收复失菜,并将辖区重新扩大到了萧景琰的碗中,称霸餐桌。

住、

梅长苏并不是一个清晨不能准时醒来的人,相反,他醒得很早,甚至有时醒了就睡不着了。

萧景琰登基后,他获得了留宿宫中的特权。皇帝下的圣旨,再加上太后的赞成,大臣们也无甚异议,且又都是见识过梅长苏的渊博学识和北境一役的突出贡献,便都只道当今圣上勤学好问,君臣和睦,纷纷赞不绝口。

于是,梅丞相留宿宫中,就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事了。

然而,梅长苏宿在宫中时,每天早上都会等着萧景琰叫醒他。倒不是他留宿宫中就被照顾得失去自然醒的能力,他其实可以自己醒来,只是习惯了等萧景琰来叫他。

在萧景琰的眼里,清晨刚起的梅长苏似乎和曾经那个乖巧懵懂的小小殊没什么两样。

比如这日,萧景琰好不容易唤醒了昨晚因陪他批折子而睡晚的梅长苏,将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揽在怀里:“该上早朝去了。”

一听这话,梅长苏抬手揉了揉眼,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萧景琰心疼地贴了贴他的脸颊:“抱歉,昨晚是我疏忽,忘了时辰。今日上朝回来再睡好不好?”

梅长苏迷茫地看着他:“嗯?”

显然是大梦初醒,没听懂。

“睡相不好。”萧景琰伸出温暖的手将他头上立着的呆毛轻轻压一压,“你看,头发翘起来了。”

行、

祁王殿下的长子萧庭生登基为帝。

萧景琰死遁,与退官还林的梅丞相隐居琅琊山中。

连蔺晨这样潇洒得没年纪的人鬓边都避无可避地生出白发,这是时间的痕迹;飞流长成了俊逸的青年,这是时间的痕迹;琅琊山中的草木日益繁盛,这也是时间的痕迹。

二人年岁渐长,除走访名山大川外,更多的时间用来叙旧。不需要多认真,任一个人无论何地偶尔提起少时顽事,两人都能立刻打开话匣子,甚至连茶都不必备。

那日,他们骑着马,缓缓往江左渡口去。

梅长苏脑中不由想起当年的离别,一开口竟自然而然地叙述起来。

那时,狼烟四起,战火纷飞。

大军当前,梅长苏看着眉头紧锁的太子殿下,说,萧景琰,我们还是修修来世吧。

萧景琰问,为何修来世。

梅长苏凝望着泱泱大军中零星的几个赤焰旧部,叹道,沙场壮士轻生死,十年征战几人回。

萧景琰握紧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既有今生,何必来世。

尘埃落定。路的尽头便是渡口。

萧景琰突然懊恼地一拍脑门说了句,长苏,你回来时霓凰送我们的那幅龙凤呈祥图,落在宫中许久了……

梅长苏笑道,管它什么龙凤呈祥。

落雨了。绵绵密密,缭绕起一片迷茫的雾,包围群山,一圈一圈漾开去,江面朦胧起来。

萧景琰和梅长苏携手并肩立在船头。

寒江雨中,遥远处隐约传来行者歌声。

歌曰: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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